“门后面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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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在我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站在那扇熟悉的门前,对刚才发生的一幕心有余悸。
父亲抓着我的手,阻止我踏进门内。
“刻力余,别过去。我们该走了。”
他的态度变得很强硬,拽着我一步步从楼道离开。
可是,那扇们后,我明明看见了巴启。
满是伤痕,拴着镣铐,浑身赤裸躲在那头灰狼身后的,巴启。
“哈、哈···”
我猛地起身,对上酒保关切的目光。
“你还好吗?”
我还好吗。
我不知道我现在好不好,当我冷静下来后才发觉刚才发生的事只是一场梦。但他无比真实,就好像,曾经真的发生过这件事。
“我只是做了噩梦,可能是这几天有点累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至少,我并没有撒谎。
阿启从疤狼叔身边离开后,原本的生活变得天翻地覆。尤其是,我在凝霜的办公室里找到本该属于虎斑犬的尸检报告。
可尸检的结果和虎斑犬没有一点关系。
这好像突然间解开我为什么会在天台上看到虎斑犬把自己推下去的那一幕。
为了确认报告的真实性,我通过周围的关系,又从掩盖真相的校方那里了解到运送尸体的医院,以及负责验尸的医生之一。
孙寻。
雄性食蚁兽,年龄在四十岁左右,样貌平平,曾有过一段婚姻,但因为本身的工作关系导致夫妻间的感情破裂,最后女方带着年仅三岁的女儿离开。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他已经离职了,我从他曾经的同事口中了解到他现在的去处。
歌舞伎町。
那一夜的经历让我对这座城市充满厌恶,多亏了那个帮我垫后的酒保,不然凭我三脚猫的功夫,多半会被那些混混带到哪个小角落里做些什么吧。想到这儿就浑身发颤。
不过,比起依赖那种飘渺的运气,我更该做好万全准备。便利店的创可贴,酒精和纱布还有防身用的裁纸刀和防狼喷雾。我知道这些还远远不够,我依旧抱着侥幸心理,认为自己能够寻找导这场意外的真相。
“呼。”
当准备好这些的时候,我随便编了个理由在父亲那里糊弄过去。他心不在焉的挥挥手,只是嘱咐我要早点回来。
父亲很疲惫,不知道是因为最近的生意不好,还是因为少了疤狼叔和阿启的缘故,便利店里呈现一个死气沉沉的状态。
说起疤狼叔,我很久没见到他了。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
“···或许我不该操心他的事情。”
把单车停在路口,我带着忐忑的心情走进地铁站。
那天刚好是休假日,出去玩的人很多,检票口排了很长一队,我站在队伍末尾,正盯着手机上的导航地图规划路线,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茫然地回过头,一只食蚁兽倒在血泊中,眼睛瞪着天空。
紧接着是女性的尖叫,咒骂与嘶吼连成蛞躁的音符,奏响名为恐慌的旋律,检票口很快被躁动的人群拥挤得水泄不通,我站在原地,被陌生人来回推搡着,手机从手中滑落,摔在地面。
正当我准备弯腰去拾的时候,一双手比我先一步拿起手机,塞到我手里。
“谢——”
道谢的话并没有说出口。
面孔一瞬间僵住了,因为眼前这个人熟悉的声音,还有与印象中截然相反的,沾满血迹的笑容。
“嘘。小心点。”
他附在我耳边悄声说着,我甚至没来及抓住它伸来的手,他就快速越过检票站,混进人群中消失了。
唯独手机上,沾染了他手上血迹的那一块还有温热。
嗓子有点干涩。
口水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
额头密密麻麻全是汗水。
我看着他离开的方向,那班车只通向一个熟悉的地方。十六城。
再回头,血泊中的食蚁兽被一群人围着,手机的喀嚓声和闪光灯照亮他惨白的脸,而在他不远处,一张贴着照片的工作证落在地上无人问津。
我走上前,看到那张工作证上写着的名字。
孙寻。
大脑嗡嗡作响。
我扭头跟着人群挤到出口,在警车围上来之前离开了地铁站。
除了地铁,还有一辆长途大巴通往十六城,但位置太偏僻了,没几个人认识那里。我来到熟悉的站台,站牌上落了厚厚一层灰尘,我用手抹去,才发现那班车已经停运了。
“···现在还剩下什么办法。”
思考。
思考,不停思考,大脑飞速运转,逐渐被那张狰狞的笑容占满。
“你要去十六城吗。”
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
一只体型庞大的黑鸦。
他的眼睛是灰白的,看不到一丝色彩,给我一种诡异的,毫无生机的错觉。
“我要去接我的朋友,如果你顺路就接你一块去吧。”
我不确定他是单纯想要帮助我,还是另有目的。眼前的情况不允许我在有一丝犹豫。
“我要去。”
我坐上他的车,副驾驶的位置。他很安静,开车的过程中一言不发,也没在意我时不时瞥向他的小动作。
我低下头查看导航的位置,在天快黑的时候,我终于到了目的地。
这座破败的城市没有一丁点变化,空气中洋溢的灰尘味让我窒息。
“谢谢。”
在旧货市场前的岔路口,我向他道谢,他摆了摆手,向我道别后就离开了。
我想我知道我接下来要去哪儿。
这里唯一与阿启有关联的地方,除了已经拆迁的出租房,只剩下那座发生了火灾,早已面目全非的废弃楼宇。
我穿过旧货市场,一路向东边走,天完全黑下来,视线也被夜色覆盖,很快就看不清方向。
我打开手机的照明灯,照向前面的路。一连串采了血的脚印仿佛在刻意引导我走向楼栋的位置。我从背包里拿出防狼喷雾,小心翼翼的前进。
大火后的楼栋无人问津,断壁残痕向我交代这里曾经发生了多凄惨的事情。那场大火烧尽了躺在里面的尸体,也烧掉阿启所剩无几与白昂烈这个人的回忆。
我什么都没做到。
我看着白昂烈从眼前死去,看着阿启变得歇斯底里,看着我们的生活翻天覆地。
那这一次又会发生什么。
楼道里发出淅索的声响,我走上台阶,跟着脚印一步步走向真相。
哒、哒。
脚步声在走廊回响。
我停在那扇门从未见过的门前,攥紧把手。
门后面是什么?
“门后面是一场梦,一场即将发生,无法挽回的梦。”
碎了玻璃的窗口吹来一阵风,让脚下散碎的信件在空中飘舞。
披着斗篷的人站在横幅下,隐约露出脸上的斑纹。
“刻力余,你能找到他吗。”
( 疤狼篇.拟比黎明 开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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